纪堂

想当好人

【凛绪凛】Legendary lovers

-衣更真绪2017生日快乐。

-死亡/分手等多雷预警,ooc到晶爹也不认识。就是用来放飞自我的极度狗血文,不很建议那种不很痛快就要给雷文站投稿的玻璃心观赏。

-有几句狮心毒,介意慎。

-CP向凛绪凛无差。

-最初是看余华《第七天》有感,有借用一些构思。但是灵异观仍有诸多私设。

-题目与正文一点关系都没有,取自Katy Perry的歌《Legendary Lovers》

推荐BGM:陈奕迅《Shall we talk》

                   张国荣《春夏秋冬》

                 

·文章结局自由心证。

 

 

 

 

 

正文:

 

 

「死亡是另一个永恒的梦境。」

 

真绪感觉到脸上凉凉的。

他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看见凛月掬着一捧水准备继续泼在他身上。

“喂,小凛,别闹了。”真绪好气又好笑地躲开泼过来的这捧水。

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凛月愣了愣,才拖长尾音叫了一声“真~君——”。

“小凛,我都说了不要再泼我水了——等等,你难道刚才没有动过吗?”真绪有些讶异。

凛月表明清白似的举起了双手,摇了摇头,小声地说:“真~君,是你哭了。”

这个时候的真绪才感觉到眼中的酸涩和脸颊上水滴的温度:“真奇怪啊。这是为什么呢?这里又是哪里呢?”

“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真君的事情。真~君,你也死了吗?”

 

Day1

真绪茫然地闭住了眼睛,试图回想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原本是在某个清晨自然醒来,根据窗外朦胧的光判断出时间尚早。随手拿起来手机后看见了当日推送的新闻:

“著名钢琴家朔间凛月因酒后驾车撞上路灯,经抢救后被宣布无效死亡。”

真绪茫然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熄屏从手中滑落也毫无知觉。真绪觉得那些繁杂的汉字、干渴的唇舌以及手机砸到鼻梁上的痛感都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人,而他置身于全然虚无的空白之中。

远处有女人尖利的叫喊声,警铃的响声,说不准还有神明轻微的叹息声,那些声音都在真绪的耳廓边上转了几圈,然后消匿。真绪蜷缩在空白中,他似乎思绪万千,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想。突然他张开双臂想要去拥抱什么。

回应他的是天花板上落下来的木梁。

 

“真~君,你的眼泪有温度。”真绪张开眼时,看见凛月的手轻轻抚过真绪的面颊。

然后凛月盯着自己指尖并不存在的泪珠看了一会,抬眼笑道:“说不定真~君并没有死去呢。”笑容里只有最纯粹的愉悦,像是捡到了失而复得的童年的风筝。

真绪突然想抓住凛月泛白的指尖,可是他只抓了一个空——他触碰不到凛月。一种强大的无力感突然袭来,觉得眼前凛月就像是一段别人为了展现他的丑态而录下的影像。

但是凛月浑然不觉真绪的颓丧,他把手指慢慢合拢抵在真绪垂下的手掌上。真绪习惯性地分开五指,凛月便顺从地做出十指相扣的样子:“因为真~君像个不乖的迷路的孩子走到了这里,所以才会遇到我吧。本质上,说不定现在的我与真~君属于不同的世界呢。”

“这里是哪里呢?”真绪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凛月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真~君,陪我走一会吧。”

 

死后的凛月摆脱了肉体的束缚,显得比往常更有神采,在看不见太阳的晴空下行走也不见疲态——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拖着慵懒的语调,声音黏腻地叫“真~君”。

“凛月,你能感受到我吗?”真绪有些疑惑地问道。自从知道身边是凛月有意识的魂灵以来,他便再不好意思开口叫“小凛”这么幼稚的称呼了。

“能啊。”凛月做出捏捏真绪掌心的动作,然后趴在他肩头嗅了半晌:“真~君昨晚吃的是烧烤吗?”

真绪不自然地摸了摸卡子别起来的刘海:“这你都能闻出来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昨天洗澡洗的很干净。”

“不仅这些。我还能知道真~君很久没有性生活了,”凛月故作恶声说:“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毫无激情的味道。”

“喂喂,你这也扯得太离谱了吧。”真绪无奈。

“难道真~君与我分离以后,私生活非常淫靡吗?”凛月一脸惊讶地走到真绪前面,盯着他翠绿的眼眸说。

“明明是在说你的话里前后句毫无逻辑性啊,又怎么扯到我的私生活了?”真绪失笑,一时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旧日恋人面前谈起私生活时难道不是应该尴尬吗?

“无所谓,反正我能够感受到真君就是了。”最后凛月摇了摇头,张开手臂:“真~君,背我。”

真绪顺从地背起来凛月,就像儿时的两个人上下学的时候一样。他感觉不到凛月的重量,可是多年以来的习惯让他知道了凛月趴在他肩头上时会是什么样,自己又将背弯到什么角度凛月才最舒服。

“真~君,前面有个谷仓。”凛月好像打了一个哈欠,半晌才续上下半句话:“你还记得那里吗?”

 

真绪推开了谷仓的大门,阳光从对面高墙上狭小的窗缝中零落洒下,一只灰扑扑的鸽子振翅飞出了谷仓。

真绪闻到了夏季的味道。

 

 

真绪和凛月相识在夏季。那时候真绪的兴趣是饲养鸽子。他饲养鸽子不是为了参加信鸽比赛得奖然后在伙伴面前炫耀,相反,他从不舍得自己的鸽子飞出谷仓,他只是在仓库的一角给它做了一个窝,然后任它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就着半缕灰色的阳光飞。

有一次真绪外出回来的时候看见谷仓的门不知道被谁拉开了,谷仓旁边站着一位眼生的苍白的少年正在盯着天空看。

那个少年用真绪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声:“鸽子飞了。”

真绪也学着他仰望天空,只看见天空是不染任何云烟的纯粹蓝色,没有划过天空的羽翼也没有迟滞的身影。

真绪进入谷仓,认认真真地搜寻了一遍,只发现了鸽子遗落的灰色羽毛。

“它是自己飞走的。”苍白少年这么同他说,没等真绪作答就走进了真绪家对面那个从不拉开窗帘的房屋。

那几日的真绪总是梦见鸽子在自己家房屋的上空盘旋,所以他在每日迟暮时都要拿着高高的竹竿在院子里摇,竹竿上面系着红色的绸带——他的鸽子没有经历过信鸽的训练,但是这是真绪唯一能够想到找它回来的途径。每当这个时候,苍白少年就会拉开窗帘,坐在房间里看着真绪徒劳地做着无用功,在真绪结束摇竹竿抬手拭汗的时候悄然放下窗帘。

 

在凛月日常拉开窗帘的一天,他没看见天空上晃荡着红飘带,反倒看见了原应该挥舞竹竿的红发少年在自己家门前东张西望。看到自己拉开了窗帘,他显得非常高兴,向屋里奋力挥手,示意凛月出来。

凛月犹豫了一下,拖着脚步慢慢走了出去。

那个时候的凛月年龄还小,体态尚为轻盈,在夕阳余晖中不至于产生被焚烧似的无力感。红发少年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非常积极地邀请凛月与这个地区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凛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头拒绝了。

名为“真绪”的少年显得非常挫败,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因为白天很热,阳光和汗气会让我感觉非常难受。而且,玩耍这种事情,很麻烦吧。”凛月给出了看似在理却处处背理的答案:“鸽子找到了吗?”

真绪耸了耸肩,捕捉到凛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后改口说:“它现在很好,就在村庄前大树上安着窝。”

真绪不知道凛月究竟有没有相信这个答案,但凛月确乎是放心地笑了出来,然后接过真绪带给他的碳酸饮料左右颠倒地看了很久。

“你不要这样晃动瓶身,等会开瓶时饮料会喷出来的。”真绪有些急了。

凛月不以为忤,反而是不加放气地直接扭开了瓶盖。不出意外地,凛月手上被洒满了饮料,衬衣的一些地方也无可避免地溅上了饮料。凛月不在意糖分附着在手上黏黏的感觉,反倒是伸出舌头小心地舔着瓶口边缘残余的饮料。舌尖有一种冰凉的甜味,旁边有新朋友沁出的汗味。在凛月的记忆里,那一天的夕阳甜过后来日子里每一种橘瓣。

 

 

“凛月,那只鸽子究竟是怎么飞走的呢?”真绪在儿时的仓库里拿双人份的稻草铺好了床铺,自己在其中一侧躺下时突然问道。

“它是自己飞走的啊。”凛月温顺地躺了下来,望着仓库空阔的屋顶:“我只是打开了仓库的门而已。”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的我养着鸽子?”真绪把卡子摘下来,用手指草草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卡子别久了之后头皮传来一阵莫名痛感。

“夜晚能告诉你任何的事情。”凛月神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自我拆穿似的说:“其实鸽子在里面的声音很大——最起码我是可以在每个练琴的间隙听清楚它不甘地振翅的声音。”

真绪试着从凛月的表情里判断这句话的真伪性,可是他只看见了凛月招牌式的眯起眼无辜的笑。真绪耸了耸肩,习惯性的把稻草往自己身上拉了拉:“晚安,凛月。”

“晚安,真~君。”凛月笑着说。

真绪闭上眼睛,他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触觉,可是他猜凛月的手现在一定覆在他的手上。

 

就算这一切的确是让自己出丑的假象,也请维持的时间更长一点。

 

 

Day2

第二天离开谷仓后,顺着无际旷野一直走,走到了少年时的酒吧。酒吧里纠缠着秋风的味道。

真绪走进酒吧,看见原来的舞台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塌陷下去的几块玻璃砖没有补好,用来架凛月电子琴的架子还是有些歪斜。

 

与凛月成立乐队是在两人读了同一所大学后所决定的。凛月学的是器乐演奏,毫无意外的是钢琴专业;真绪学的是声乐,专业性花费相对较多的一门专业。最开始的时候,凛月有兄长可以依靠,但真绪却不愿意向所有事情都宠着妹妹的家人们伸手要钱,所以那段时间真绪在不停地做兼职。

在一个凛月异常清醒的白天,他突然提议说两个人一起成立乐队去酒吧里唱歌。这样真绪兼职的压力可以减轻一些,凛月也可以断绝了不知为什么一夜之间突变为“臭虫”的兄长之间的联系。关于朔间兄弟之间的矛盾,真绪并没有过多地去追问,他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对于自己的生活起不了太大矛盾就是了。

 

乐队成立之初,两个人尚处于青涩阶段。凛月有练过钢琴的底子却不甚熟悉电子音;真绪会弹木吉他,却仍旧难以适应电吉他的节奏。两个人都为了对方在尝试与自己风格迥异的乐器与唱法,谁也没有抱怨过,练习累了后就在租来既当音乐室又当床铺的公寓里肢体交缠。

凛月会认真地用唇吻去真绪鬓边的汗珠,真绪回应以箍得更紧的拥抱。之后再互相交换一个缠绵悠长的吻。

两人成立乐队的那段时间,属于自己的曲子寥寥。即使是那寥寥的曲子也大多是凛月友人月永Leo所赠,填词由一个语言常年不怎么良善的濑名泉来填。那个时候真绪自然而然地认为作曲和填词的这两位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毕竟能够忍受濑名的臭脾气和月永时不时幻想至宇宙终结的性格的人,也只有他们彼此了。

那个时候所认为的事情总是太过美好,比如他没有想到过月永Leo和濑名泉走向了与美满结局完全相悖的可能性;比如他没有想到过某一天凛月也会再无音信。

 

凛月在真绪之后走进酒吧,从角落里捡起了电子琴,试了试音,觉得琴键之间太过涩而作罢。他想了想,坐在自己昔日的位置上清清嗓唱了几句:

“When you wake up the world may have changed

当你醒来,世事变迁

Buttrust in me

但是请相信我

, I'll never falter or fail

我永远都不会改变”①

 

真绪就趴在吧台上看着凛月唱歌,酒吧里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静寂。吧台有一杯Martini,真绪想起来了在两个人决定解散乐队唱完告别演唱的夜晚。真绪就坐在与现在相同的位置,凛月在旁边抚着真绪的红发说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然后在嘴里含上一口酒,通过唇齿的接触一点一点地渡到真绪因流泪而发苦的嘴中。

 

从酒吧的后门出去,走到巷子的尽头就是当初凛月和真绪租的公寓。是凛月催促在吧台上趴着分不清明昧幻梦的真绪起身,通过不断地进行交谈来使真绪清醒一些。真绪从酒吧后门走出去,觉得这个世界的月光依然亮的刺眼,他凭着身体上的记忆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公寓。公寓窗上映着不同的光亮,真绪现在都能说出来谁家在家庭聚会,谁又在独守空房,记忆清晰到让真绪想要流泪。

“笨蛋真~君,你挡住路了。”凛月在后面催促道。

真绪讷讷地点了点头,走上了公寓楼的台阶。上楼时满脑子都是过往的回忆,那些回忆带着鲜明的色彩与温度,到他推开公寓门的前一刻时,他都能闭着眼睛描绘出来那时的公寓的家具布置。

凛月推开门,毫不在意地躺倒在床上抱怨说他累了。月光从床头小小的窗子洒进来,给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镀了一层静默的光。

真绪慢慢地走到床边,躺到了床的外沿处——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和凛月所习惯的那种方式一样。

在迷迷糊糊跌入睡梦之前,他听见凛月愉悦地说了一句:

“晚安,真~君。”

 

 

 

 

Day3

不出真绪所料,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当初真绪送别凛月时的车站。

凛月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时竟无语相对,只有远处火车隆隆进站的声音,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当初你就是在这里离开的。”真绪的声调很奇怪。

“当初我就是在这里离开的。”凛月亦步亦趋地重复着真绪的话语。

这时火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流上下车。偌大的世界空旷到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和下得越来越大的雪。

“这次,我不会离开了。”凛月侧过脸勉强地微笑了一下:“真~君,请相信我。”

火车没有再开走,他们谁也没有再动缓。

 

凛、绪两人乐队解散是因为彼此都遇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机会。真绪与同系同级的朋友们筹划毕业演唱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能与自己聊的来的朋友明星昴流——说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上了大学后真绪因兼职而逐渐减少了与好友之间的联系,到头来这几年来能够听他说几句真心话的人只剩下了朔间凛月。可是从此后两人要走上社会,不是所有的事情单纯地靠着努力就能够办到。昴流热心地邀请真绪加入他与朋友新建立的Trickstar,真绪笑了笑,没有明确地给出是否。

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凛月先开口了,他说的是另一件事情:

“真~君,小濑他们邀我一起去组一个组合。”他停顿了一下,注意着真绪的反应:“真绪那里也有收到相关的邀请吧?”

真绪感到了一股没有由来的窘迫,点了点头。

“这很好啊。”凛月笑道:“明明我和真绪都不适合也不是很喜欢电子琴和电吉他吧。月永谱的曲子和小濑填的词,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是很完美的,我相信我能够演奏好。并且,听说Trickstar的冰鹰是家里在演艺圈非常有实力的一家,这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真绪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年少所有天真的想法在现实面前开始褪色,所幸当时他们还牵着手。

 

——可是年少的想法都已经褪色,年轻的恋人们能够长久吗?

真绪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能同凛月从幼驯染理所应当地变成了恋人,彼此亲密无间地走过接近二十年,其中包含了最敏感多疑的青春期,在以后的日子里彼此应该也能够就这么牵着手老去吧。

 

可是后来他们牵手的机会很少了。理由非常简单——因为两人之间的档期不合。他们也从之前的小公寓里搬了出来,把窄窄的单人床换成了床垫暄软的双人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隔得越来越远。

远到有一天凛月突然对真绪说,他要去北美了。

真绪起初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因为月永的失踪而使凛月感到了难过。他那个时候只会敷衍似的抱住凛月,拍拍他的后背。他没有问究竟是什么时候,因为凛月那么依赖他,在准备出门远行之前不会不找他规划的。

那天以后的不久,凛月喝尽了碗里的大酱汤,然后请真绪把他送到火车站。他需要搭乘火车到飞机场,从此前往一个时间作息与他更相似的极北国度。

真绪愣住了。最近组合的事务处于上升期,他确实有分身乏术之感,但他从不觉得自己将凛月疏忽到了这个地步。

“为什么呢?”良久,真绪才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大概因为,那里更适合我吧。”凛月给出了一个暧昧模糊的答案。

 

“再见,真~君。”直到上列车的那一刻,凛月还是在故作轻松地向他告别,唇边还有他轻巧落下的一只吻。

真绪总觉得这一切不应该结束,可是他与凛月再也没有通过音信。两个原本如胶似漆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吹散了。

真绪不是没有尝试过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凛月,甚至拽住过来找游木真的濑名泉反反复复地问凛月的消息。

濑名泉把真绪的手拈起来,然后做出了一个丢出去的动作。之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领子,半真半假地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在乎的只有游君。

这句话多么熟悉,曾经有人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念叨过:

“我的家人,只有真~君。”

 

 

“所以,你当初是为什么走呢?”真绪问道。在另一个世界,他终于又同凛月重逢,在阳世的最后一秒拥抱了一根木梁的事实也不至于让他那么难过了。

凛月自己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走。”

真绪讶异,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凛月,你已经来这里多久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凛月的声音显得很飘忽:“今天是第七天了。”

真绪认真地向前推算日子,忽又一惊:“所以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正在电台做节目吗?”

风雪中凛月面容变得模糊:“是啊。那个时候正好听到了真~君的节目,然后就想要停在路边认真听,结果没控制住,踩成了油门。”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依然用自说自话的声响说:“明明啊,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了。可是现在我却变成了这种人。”

 

真绪觉得眼皮变沉,他向后躺倒在雪地上,梦呓似的说:“小凛,让我睡一会,一会就好。”

他闭住眼睛前的最后一秒,看见凛月的脸无限放大。凛月趴在他的胸口,然后垂下了头。

嘴唇上有着稍纵即逝的触觉,不知是凛月的吻还是仅仅是一片雪花落在了唇上。

 

“再见,真绪。”

 

 

Day4.

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医院雪白的墙壁,真绪在氧气罩里艰难地呼吸着,全身的创痛难以忍受。半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了暖风,带来鸟鸣的啁啾声,真绪知道了自己醒在了春天。

这时有人打着哈欠拿着吊瓶走进来,看见真绪醒来惊喜地笑了。

真绪勾勾唇,努力地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①歌词摘自Emmylou Harris的《A Love That Will Never Grow 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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